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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言道：老來難。生了病的老人更難！% { p( C* C7 {! R
????????? 前天夜里我被一陣喧嘩驚醒，原來病房又住進(jìn)來一位七旬老婦人，好像也是因?yàn)榭人詫?dǎo)致的肺炎，一直折騰到三點(diǎn)多。& l; _. W8 w: M
???????? 這兩天很少聽到老人說話，只見她的女兒一家出出進(jìn)進(jìn)，大部分時(shí)間都是女婿在照顧她，我還無意間夸贊他：“真是孝順的女婿”。
8 j8 p7 W* P% K??????? “唉，沒辦法麼”。
! `! y; _0 s; Z+ l4 `???????? 昨天下午我正在休息，又被他們的聲音驚醒，原來女兒來了，在大聲發(fā)牢騷：讓她母親把口袋里的錢拿出來，說自己的卡取不了錢，隨機(jī)，我就聽到了老人的哭泣聲。女子一邊勸阻母親，一邊埋怨：村干部不負(fù)責(zé)任，給他打電話，他還說正在開會。等著，我就讓他好看……母親的啜泣聲越來越大，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。我完全沒有了睡意，心里不由得也難過起來。老來難，老了有病真難，農(nóng)村老人老了更難，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會斤斤計(jì)較。8 g% B. \/ @1 u2 R* `
?????? 昨天下午她女婿出去辦事了，我扔垃圾時(shí)不經(jīng)意朝她那個床位望了一下，老人竟然笑容可掬地坐在床邊向我招手，又指著凳子讓我坐。9 j7 l% z& ~0 W: Y
?????? 我坐在她的床邊，打量了一下：老人滿臉慈愛滄桑，滿頭白發(fā)已有如嚴(yán)冬初雪落地，像秋日的第一道霜，根根銀發(fā)，半遮半掩，若隱若現(xiàn)，臉上條條皺文，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，微微下陷的眼窩里，一雙深褐色的眼眸,，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。1 E e; s" D1 W$ S6 P) i* b7 ^0 L
????? 這滿頭銀絲不由得使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。母親臨走的那一年，曾經(jīng)八次進(jìn)醫(yī)院，可是，從來沒有因?yàn)樽≡嘿M(fèi)的事犯過難。我們兄妹幾人都是搶著為母親付錢的。母親隨小弟一家住，每次生病，只要我們得到消息，都是盡快接母親去醫(yī)院。那時(shí)，我還沒有退休，平時(shí)只要大姐不忙，就不讓弟媳婦操心，一到周末，我就趕緊替換大姐。有好幾次弟媳婦都不接我們的錢，說有醫(yī)保花不了多少，再說二哥也給得有。我們就把錢打進(jìn)醫(yī)院賬戶。出院時(shí)弟媳婦非要把多余的錢還給我們，我們怎么可能要呢，畢竟平時(shí)弟媳婦要操心老人的時(shí)間多。為此，弟媳婦對人說過幾次：“我們家老人住院，還長錢?！?br />
7 k+ ^7 V, U( s????? “我看你今天已經(jīng)好多了”。# e) f& k$ }1 Q1 H$ I& @
?????? “??？”老人癡癡的看著我，原來老人耳朵不好，我又湊近一點(diǎn)大聲說了一遍。
2 `0 E2 j0 X* R???? “奧?！边@一聲剛落地，老人已是淚流滿面。弄得我也是眼睛酸酸的。老人不問自答的告訴我：她想回家，不想住院了。她有兩個女子，一個嫁到新疆，一個嫁到蘭州。還有一個兒子，兒媳婦跟兒子的朋友有染，兒子上吊自殺了，留下一個十二歲的孫子。老漢整天想兒子，腦子都糊涂了。
4 R; \' R& _: s H1 M: [( y; c????? “我看你女子女婿都不錯，你就好好治療，有合療呢，好了再回去?！?font class="jammer">' k' {; U% X7 ^! I
????? “唉！人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?！币苍S，這一聲嘆息已經(jīng)包含了老人的所有心酸。( [* G5 O" A$ n0 W! f
我想起了對面床的病友告訴我的：這是她二女子，老人兒子的錢大女子拿著，大女子又沒來，二女子埋怨要自己掏錢。! u( j# E/ l$ b7 S, k$ Y9 j4 ?3 ]
?????? “看來老人是個明事理的老人?！蔽以谛睦锞瓦@樣想著。看著她傷心的樣子，我也不能再多安慰老人了，怕她女婿回來多心，于是就趕緊讓她躺下，可是心里卻是久久不能平靜。。0 j- S, {9 D! h' D; m9 N1 W9 o+ f% \
?????? 可想而知，一個農(nóng)村老人是怎樣含辛茹苦養(yǎng)大幾個孩子?？墒亲优奸L大成家的時(shí)候，有些東西都在悄然改變，血脈是延續(xù) 了，爾親情，淡薄的讓人心疼。一直所追尋的一些信 念，在經(jīng)歷現(xiàn)實(shí)之后，發(fā)現(xiàn)原來一切都那么虛偽，心寒的讓人無言。孩子們幼年時(shí)、傷風(fēng)感冒時(shí)、有病痛時(shí)母親會因?yàn)樽约旱睦娑锝镉?jì)較嗎！8 \# W r* O6 D5 y
?????? 晚上我失眠了。
/ K) f- |4 P+ G 這兩天我再也不敢走進(jìn)老人的床邊，我怕看到老人滿頭的白發(fā)和那雙含淚的眼睛。) a, H, [$ p- z D* Q6 P
老來難哪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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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20-1-5 08:52: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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