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對水的思念

太白熊

一
/ U# \9 x/ B; J2 s0 _( Z+ [　　喚，你是水，是潺潺流動在北方的南方的水。
　　茜，你是火，是熊熊燃燒在南方的北方的火
/ Z9 E) o  h# f/ }; g" o+ q- P　　你是那樣認真的對我說，我又是如此認真的回應(yīng)你。我們都笑了，在彼此的眼中笑。不加修飾，沒有虛偽，笑得像幼兒園里的小朋友般的天真，無邪。
3 b/ F+ o2 d5 N/ U& C, h( }8 c* ^+ h　　很微妙，火與水本是不融的，思維定式了的人們這樣認為，自然科學(xué)也是這樣教育著一代代的人類。但我們創(chuàng)造了奇跡，我們的“水火”融合得宛如皎潔的月光與幽黑的夜空。使仰視它們的人們陶醉在自然的恬靜之中，沒有尖銳的爭議，只有默默的接納。
　　我會被你柔化，但不失自己的激情；你會被我點燃，但不失自己的溫存，這點我們達成共識，也是不可否認的。正因如此，上帝把我們安排到了一起，我打心眼兒里感激他，真的。
　　喚，你還好嗎？我不只一次這樣問你，通過我可能想到的各種途徑告訴你：我好想你。
7 o  g/ c/ j/ w. y9 {　　二
' H7 Y; d, s, c2 d7 t　　火對水的思念，就像南飛的北雁對北國秋爽高空的思念，有的是無可奈何的憂傷與痛楚。
　　曾無數(shù)次幻想著，當小樹抽芽冬雪開始融化的時候，隨著北雁回飛，飛到你的身邊。我們手牽手一起尋找曾經(jīng)不經(jīng)意里留下的紊亂的足跡，然后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重新踏在你我的足印上。我是如此的懷念有你的流年歲月。
, Y& V" }/ @) W  N& B　　鬼使神差般的，我們被分到96班，這個塞滿我們的笑聲與淚水可愛又可恨的天數(shù)班級，也許這就是上帝有意安排。
( Y$ U3 V2 t* e% j　　陌生的四面墻，陌生的面孔，陌生的教棒，陌生的一切，朦朧了我的雙眼，讓我有種茫然的窒息感。就像誤入號稱霧都的倫敦，慘白的一片讓我空蕩的心倍增恐慌，不知所云，不知何去何從，一切似乎都與我是陌路。周圍的人便自然的成為不自然的過客。直到你歉意的希望我能陪你去看醫(yī)生，我才如夢初醒似的發(fā)現(xiàn)原來世界上還存在著一個你，而你就幾近在咫尺。
　　很慚愧，甚至有些愧疚，直到那時才知道你叫劉士喚，和我還是同一寢室的，更可悲的是這是你的第二次自我介紹。我想，你當時的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，和我尷尬的傻笑，一定被記錄在我們青春之旅的扉頁上。
　　醫(yī)生說你呼吸道有問題，可能會引發(fā)哮喘病，如果你再不重視的話。當時我是真的愣住了，因為對“病”我的大腦是處白癡狀反映的，根本沒有具體的概念，就像令人頭痛的函數(shù)一樣。只是覺得它是嚴重的，甚至給你帶來痛苦。作為當事人的你，卻顯得格外平靜，并泰然自若的沖我笑笑，好像須要安慰的人是我。
　　或許你到現(xiàn)在也不明白，就是那個淡淡的微笑，讓我萌生和你做一輩子朋友的沖動。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你：齊肩的秀發(fā)隱藏著飄逸，明凈的眼睛仿佛折射著月光，因憔悴而蒼白的臉上綻放著使人堅強的笑容，一束陽光閃過，你就像不幸墜入人間的天使。突然覺得你好美，我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孩了。在心柔化前，我清醒地告訴自己。
　　似乎是前世的記憶被喚醒，你我的命運再次被鎖定。你和我，水和火，不可救藥的融合。
　　三
　　游歷北方，穿梭與南北間，確實到過不少地方，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面，再加之獨立生活，著實讓土生土長在北方的同學(xué)們羨慕不已。但是像浪子一樣四海為家，“夕陽西下，斷腸人在天涯”的孤寂又有幾個人能真正了解呢？惟獨你，喚，讀出了我燦爛笑容掩蓋的澀澀淚水。
5 e& _8 w' a+ h! d# h( v/ B5 I, i, g　　茜，這個周末去我家吧！你的眼睛在微笑，我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' h% z% f. Y$ y: d; z　　可以嗎？很興奮但又有幾分顧慮。
　　我家是農(nóng)村，就怕你會嫌棄。你有些不好意思，微微透出點兒自卑。
　　只要你不怕我添麻煩！這并不是什么客套話，也不是怕因拒絕而傷害到你，只是總對著空蕩蕩的寢室，冰冷的墻，我是真的有些怕了厭了。
　　做在雜聲四起的客車上，身子隨著車子無規(guī)則的搖晃，實有出海探險的錯覺。你靜靜地坐在我對面，始終微笑著看我一個人手舞足蹈地表演“興奮，激動”這兩個詞。
　　北方的農(nóng)村，我是從未親眼目睹過的，身臨其境是何感受，更是無從談起。于是，我馳騁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，繪制“北國農(nóng)村圖”。它應(yīng)該有高高的一排排楊樹做衛(wèi)士，金燦燦的寬闊的田地做地毯，還有錯落的農(nóng)屋做點綴，然后抬頭便是高高的，遠遠的，清爽的藍天，還有......
- d$ }1 M9 U6 i2 U; ]$ w　　到站了，你舍不得坐墊嗎？你難得會幽他一默。
　　帶著未完成的作品，我迫不及待的逃離害我屁股發(fā)麻的破座墊，縱身躍出客車。與此同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踉蹌了兩下。
0 H" D8 L& T/ P1 M, U. @+ C　　它確實有楊樹，田地，農(nóng)屋，但都被蕭條，凄涼染上濃重的色彩。楊樹雖然高而筆直，但稀疏的屹立著顯得單薄；田地雖然寬闊，但枯黃一片，就像戰(zhàn)后的狼籍；農(nóng)屋雖然一一錯落，但矮墩墩的灰墻土屋顯得沮喪。一陣風，凜冽的刺骨，或許北方農(nóng)村的秋就如此吧，這樣撫慰失落的心。無論怎么努力也無法阻擋眼前一切對我的沖擊，仍然有想哭的沖動。
　　正當我淪陷在自己閉塞的思緒中時，突然察覺到你也正在解讀我呆滯的眼神。于是慌張地憨憨一笑，企圖掩飾頹廢的人生觀。
　　拐了一個彎，又拐了一個，一路上我緊緊跟著你，生怕會迷路。腳下踩著厚厚的松松的脆脆的小麥桿，路上時不時冒出雞呀，鴨呀，甚至還有肥肥的大豬，可愛的小豬崽兒，確實有農(nóng)村的味道。我開始對這里感興趣起來，好像是在“異國他鄉(xiāng)”旅游。
- ~( E  ]1 |3 c$ ~& ~& r+ V. \　　你好像很擔心我，總是左右地尋我的眼神。觸到了，然后若有所思地沖我笑笑。
7 N& L" n6 Q2 g　　你家占地還不算小，但顯不出富裕，事實上你家真的并不富裕，可能是黨的“三農(nóng)”還沒落實吧?？墒强吹桨慕Y(jié)實的農(nóng)屋，不禁聯(lián)想到你。是呀，你們散發(fā)的是同樣淳樸，坦然的氣息。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家，才塑造出與眾不同的你。
- h/ {* a( }+ U; |- H9 k　　喚，你知道嗎？現(xiàn)在回想那一次的“北國農(nóng)村之旅”就好像是一場甜美的夢。閉上眼，想著你的家，深深吸一口氣，仿佛真的嗅到一股清爽得讓人心曠神怡并帶有泥土芳香的空氣。好想再讓你帶我去一次，再聽你描述種在那里的童年；再狼吞虎咽你媽媽親手烤的紅薯，還有北味兒十足的菜；再烙一烙你鋪的厚實的暖炕，享受一下清鮮明朗的田園早晨。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有家回真好。
$ @0 O0 r% O0 `% S) h　　四
' p3 q  T; y/ z4 S0 Y" @+ C　　自此以后，我們便成了如影隨形的朋友，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。流言也就隨后傳開了，說我是那次家訪后才纏上你的，我們的親密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礎(chǔ)上的。你只是冷漠的笑笑，我則氣憤得想廣播辯解，終究還是被你制止了。以沉默應(yīng)對一切，時間是最公正的，讓它去證明我們純真的友誼。你這么說。
8 z6 B0 m4 _+ j% A3 v　　喚，你的確是出色的預(yù)言家，他們被自己的口水咽死了。
9 F+ L2 l  @6 A% u+ ]( O　　高中的生活誠然比初中的要愜意許多，而我選擇在籃球場上度過每個漫長孤獨的周末，沒有你在身邊的周末。我愛籃球，就像你愛音樂。動與靜也是完美的結(jié)合。你曾笑笑說。
　　還記得在初中校園的籃球場上，我們投下多少個瘋狂的身影嗎？
1 u; ^: e, _0 X' `. q+ f# }　　你總喜歡在場外觀望我在場內(nèi)表演那足可被人用球砸死的爛球技。你不厭其煩的鼓勵我，我則樂次不疲的獻丑。其實你也有一顆不甘平靜的心，可惜被你殘酷的封印住了，能解開封印的有緣人，我，來了。在無人的周末，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，你才猶猶豫豫的肯解開捆住自己的繩索，與我肆無忌憚的在球場上揮灑狂熱的汗水，投球，跳舞，狂叫。幾次險些被老師拽到正教處。我吐吐舌頭傻笑，你則寬容的給我“溫柔”一眼。
6 F& I/ U# [: ?) s　　對，我說過，我愛籃球就像你愛音樂。愛聽，愛唱，更愛自己創(chuàng)作。恬靜為你烙出了如水般柔滑的外表，卻封印不住你體內(nèi)燃燒著的奔放火焰。音樂出賣了你，將你的“表里不如一”無遺的暴露在我面前。你熱愛的音樂告訴我，你渴望飛翔，渴望流浪，在世界的每個角落尋找童話，在燈光閃爍的音樂舞臺上釋放青春。
　　這些都是被你深深掩埋在心湖里的聲音，它們的痛苦呻吟你裝作聽不到，但我聽得清清楚楚，也聽得心痛。
　　五
9 x; w  W9 F% m　　游子最牽掛的始終是生他的土地，畢竟體內(nèi)流淌著部分故鄉(xiāng)的血。落葉歸根，我這嫩葉還是經(jīng)不住風吹雨打，疲憊地尋找我的歸宿，我終究還是回南方——久別的故鄉(xiāng)。
' g  m7 ~4 L+ Q　　茜，南方是一個有青山綠水，陰雨綿綿的地方，連空氣也充滿著詩意。真希望能有機會去領(lǐng)略一下那里的風土人情。說著便陶醉在憧憬中。
　　正如你所說的，這里有泛著綠的清山，有清得叫人心醉的綠水，更多的是如煙如霧的潤雨，實有“江南霏霏江草齊”的詩境。但我丟了曾經(jīng)賞雨的情趣，因為身邊沒有你相伴，莫名的便產(chǎn)生一種落寞。
  ^* Q) }2 Z4 W) Z# Y% g) V　　雨中漫步，是我們共同的喜好。讓疲憊沉重的心，從世俗的束縛中解脫出來，讓它盡情貪婪地吮吸這生命的甘露，任由清涼的雨滴輕輕拍打我們疲倦的身體，任由它們在我們的指間發(fā)間嬉戲。四肢腳隨意地抬起重重地踩下，把濺起的水花作為最悅耳的贊美。
! q- f9 ?( N" Q　　記得有一次，雨簾被一群小巧的鳥兒們撥開。它們像一段輕柔的綢帶，似乎是風托起了它們，又使得它們展現(xiàn)無盡的婀娜，在雨天中劃出美麗的弧線。我們像小孩子追逐著糖果車一樣，歡笑著踏著水聲追逐著這群“落湯雞”，企圖借助雨水去觸及它們玲瓏的身軀。我們有像向上帝乞求恩賜般高舉著雙手，使勁仰著頭，任憑雨水打字臉上，順著稚氣的臉頰滑落到胸前。
　　你真的達到忘我的境界，陶醉在自己的童話世界中。此時此刻的你就像被光環(huán)環(huán)繞的天使，雨珠就是舍不得離你而去的小精靈。好美，好動人的畫面，我楞楞的站在一旁欣賞著。擬或我也醉了，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悄悄上前，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吻了你的臉，有種甜甜的味道。你像受驚的天鵝柔媚的身軀定格了。
: ~$ T5 `, i- H$ H( E( g3 g　　今天是我的生日，就作為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好嗎？我迷亂的笑著，臉緋紅，卻倔強地擋在你的面前。
! N8 P6 a# `6 [  [5 j　　你的反映也出乎我的意料，猛的將我擁住。我就這樣幸福的在你的擁抱中，在雨的祝福下，度過了永世難忘的生日。
　　我不會，也不允許自己忘記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。因為有你的日子，我的日記本里的快樂總是很多。
　　六
　　真的好想你，沒有星星的夜晚，曾經(jīng)的耳語成了我百無聊賴時的精神慰藉。
　　數(shù)得清有多少個無星的周末之夜，我們是在黑糊糊的寢室里度過的嗎？我們一致認為窩在暖暖的被窩里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寂靜的黑夜里海闊天空的暢談是最有氣氛的。因為此時彼此的心才會更近，用心看的才更清晰。
& c! M- }. V1 j, {3 f　　喚，你希望未來是怎樣的？
　　世界平靜，再也不會發(fā)生像美國打伊拉克這樣的戰(zhàn)爭。工業(yè)革命讓它永遠成為歷史，人們都知道環(huán)保，起碼保證少受自然的報復(fù)。你呢？
　　我希望世界發(fā)展再快些，現(xiàn)在的速度還遠不夠。人們還是無法把智慧發(fā)揮到及至，所以現(xiàn)在的世界還是落后的。
5 j; n8 G- y; m8 L  ]# ^0 O  B　　茜，你將來想做什么呢？
. I2 Z/ ?! s- K1 B9 I5 g8 D　　商人，在商場這個無硝煙的沙場上吃詫風云的女強人。
$ h# ]( r' f3 Q+ c4 V' ]　　我就簡單的多輕松的多。一個掀賢妻良母，一個被認可的音樂藝人。雖然用眼睛看不見，但我感覺得出來，你笑的很甜，似乎說著想著就真的實現(xiàn)了。
  _1 `' q7 A7 R9 `$ C　　你難道真的就沒想過愛情，不相信愛情嗎？我對愛情的冷漠與不屑一顧，終使你發(fā)出了疑問。
　　愛情是不可靠的。它像隨時可能貶值的貨幣，或是被鮮花裝裹的炸彈，欣賞美麗之后就會受傷害，甚至有生命危險?？尚哦葘嵲谧屛覠o法恭維。你就那么相信嗎？我將話題轉(zhuǎn)到你身上。
% ]" D$ |& f& U$ a　　不百分百相信，但也決不像你那么悲觀。只要是真心付出，我想上帝一定會感動讓我有所獲得的。不然世界就太可悲了。
1 f9 B1 M; G% U7 S　　我本想說，世界本來就是很可悲之類頹廢的話，但還是咽回去了。
, {' x4 b- g( u; j( A: D& r% Q0 F　　茜，我們來個約定吧！我以沉默意識再等你發(fā)話。
　　到高中，我們替對方物色BF怎么樣？檢驗一下我們的默契程度以及對方的眼光如何。
, U7 b  y# m  o- [+ ]$ I" b　　好?。〔幌胼p易粉碎你編織的童話，我違心的答應(yīng)了。
) p0 ~% j5 h5 z9 K, v0 Y　　對不起我失約了，種種理由，最有說服力的是我們的空間距離太遠了，我怕你和可能的他隔的更遠。沒有結(jié)果，或是會應(yīng)結(jié)果而受傷的話，那最好讓它沒有原因。人生往往如此，不盡人愿的事總是比心想事成的要來得多。好像沒有一些遺憾作為調(diào)味劑，生活就會乏味，人生也就沒了追求。一帆風順的人生也許真的是不完美的。阿Q的精神用到了好處。
　　七
- S* ?' F( q" |* X; N+ n& R　　想到某位老歌手的某首老歌，“其實不想走，其實我想留，留下陪你度過每個春夏秋冬......”又想到梁永奇的一首“走吧，走吧，人總要學(xué)著長大......”是呀！不離開怎么知道是否長大，又怎長大。躲在長不大的雨季里太久了，差點忘了陽光直射是什么感覺。于是我做了生命中的又一個決定，像當初決定來北方一樣，決定回南方。因為我漂泊的心累了，突然很想回到一直等我?？康母蹫沉?。
! G- y- |, H8 E- ?5 J　　我走的消息沒有告訴你。原因是決定得太突然，走得太匆忙，一切都顯得緊張，容不得人有半點喘息的時間，怠慢更是不可行的。另一個原因，就是我無法忍受分離時那種叫人窒息的氣氛，我怕看見你落淚的樣子，也怕自己在你面前狼狽地哭，然后躊躇不前，突生留下的念頭。
　　我走了。在你焦急的等待我出現(xiàn)的那個早晨，記得那天下雨了，我第一次放你鴿子。再沒有只字片語半點預(yù)示之下，我悄悄地走了，多具有諷刺意味！我曾試圖眺望你，呼喚，最終發(fā)現(xiàn)留在后面的路越來越長。視線里的一切都模糊了。
　　你一定在氣我怪我有可能恨我，為什么不辭而別。像挾款而逃的罪犯，悄無聲息不留痕跡。可你還是擔心我，想著我，念著我，不然怎么會我人未到家，你的好幾個長途電話已先到了呢？我能想象得到，你拼命翻找老早留給你的號碼時的神情，你一定是咬著唇汗珠匯集在你的鼻尖。你讓我感動得一塌糊涂，很不能馬上折回去，拉著你在雨中狂跑，緊緊的抱著你不撒手。
　　喚，我又想你了?；鹩肋h無法控制自己的火焰，不是傷害別人，就是灼傷自己。顯然，思念的烈火嚴重的灼傷了我。好痛，好痛，希冀水能將我治愈。
　　喚，你是水，是潺潺流動在北方的南方的水。
' l! d: Y& G) o: K$ {. M　　而我是火，是思念著北方的水的南方的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