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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寧:政治體制改革必須摸著石頭過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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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天馬凌風
時間:
2012-11-1 17:00
標題:
房寧:政治體制改革必須摸著石頭過河
房寧:政治體制改革必須摸著石頭過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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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0月31日00:28 環(huán)球時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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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體制改革必須“摸著石頭過河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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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 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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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功的政治改革,多是逐步探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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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大臨近,政治體制改革受到越來越多的關(guān)注,這是件好事。近來的討論中出現(xiàn)了一種聲音,如:呼喚政治體制改革的“頂層設(shè)計”、認為政治體制改革遲緩是因為“理論準備不足”等,這些意見是值得做一番探討與辨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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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(guān)于政治體制改革,我國學術(shù)界、輿論界一直以來有一種議論,認為中國的政治建設(shè)以及政治體制改革需要有理論指導,需要有“路線圖”和“時間表”,需要進行自上而下的“頂層設(shè)計”以求“突破”。這些議論和看法本意和初衷是好的,但坦率地說,它們大多屬于似是而非的外行話。政治建設(shè)、政治體制改革關(guān)乎大眾甚至可說是涉及每個人,大家自然可以七嘴八舌、議論紛紛。但政治建設(shè)、政治體制改革又是件大事、難事,絕非如一些人“一語道破”的那般輕松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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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內(nèi)外大量經(jīng)驗證明,成功的政治改革大多沒有什么“理論指導”,更談不上什么“頂層設(shè)計”,多是逐步摸索,一路探尋,最終獲得成功的。這在中國叫做“摸著石頭過河”。相反許多失敗的改革倒是理論準備充足,事先言之鑿鑿,但實踐起來卻一塌糊涂,結(jié)果很對不起人民、對不起國家,甚至也對不起自己,被尷尬地留在了歷史的記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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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改革難有理論先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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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么政治改革難有理論指導,鮮有頂層設(shè)計呢?這與社會政治領(lǐng)域的特殊性、復雜性有關(guān)。愛因斯坦曾經(jīng)說過,物理學很難,但比物理學研究更難是政治學。政治建設(shè)與政治體制改革認識與研究的難有三處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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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一,政治問題的綜合性和關(guān)聯(lián)性強。世界原本沒有“政治”,政治是各種社會問題和矛盾在原有領(lǐng)域得不到解決而集中轉(zhuǎn)化到政治領(lǐng)域中來的。政治問題涉及面廣、關(guān)聯(lián)因素多,尤其是在面對政治體制改革這類重大問題時,需要的是對相關(guān)問題進行窮盡式的研究與認識。相形之下,那些“一管之見”、“片面的深刻”之類具有部分真理與價值的認知,往往是沒有意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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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二,政治問題的重復性差??茖W研究需要研究對象具有穩(wěn)定性和重復性特征,而這正是社會的政治現(xiàn)象所缺乏的。自然科學可以通過重復的實驗認識研究對象,社會科學就沒有那樣幸運了。政治學的研究對象往往不會重復出現(xiàn)或經(jīng)過很長時間才能再現(xiàn)。研究對象的單一性、一過性,導致政治學研究實際上是缺乏研究對象的,因此其研究的信度和效度要大打折扣,難度增加了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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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三,政治決策責任重大。政治體制改革關(guān)乎國家命運,決策者責任重大。政治發(fā)展是條“單行道”,開弓沒有回頭箭,重大政治決策一旦做出,往往會決定一、兩代人的生活。政治決策一旦出現(xiàn)失誤,往往沒有挽回的機會??纯炊砹_斯吧,當年那個有著迷人微笑、聰明又開明的戈爾巴喬夫把國家?guī)狭私^路,俄羅斯人民花了20年重新選擇了一個不茍言笑的嚴厲的普京。終點又回到了起點,但整整一代人付出了代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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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摸著石頭過河”意在強調(diào)實踐第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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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在30多年的政治體制改革的實踐中進行了大量探索,獲取了豐富經(jīng)驗,也形成了自己的方法,其中最重要和最具特色的是“摸著石頭過河”。“摸著石頭過河”是一個形象的說法,在實踐中主要表現(xiàn)為三條經(jīng)驗與做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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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是“問題推動”。政治體制改革既然無先例可循,又難于做整體規(guī)劃和頂層設(shè)計,從現(xiàn)實中的問題出發(fā),從解決實際問題中選擇突破口,實為明智之舉。從問題出發(fā),避免了“想當然”。解決了現(xiàn)實問題,則證明做法的正確和取得了初步成功。靠解決一個個具體問題而積小勝為大勝,可以減少因主觀認識的局限和判斷失誤帶來的風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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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是“經(jīng)過試點”。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,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進行了大量試點,幾乎所有的改革嘗試和舉措都經(jīng)過了實驗。這是十分正確的做法。試點是用實踐檢驗政策和理論,試點可以給人們糾正錯誤的機會。歷史經(jīng)驗表明,政治體制改革最忌“一攬子”方案,一旦失誤滿盤皆輸,連糾正的機會都沒有。任何政治體制改革只要經(jīng)過試點就不會有大錯,即使是改革失敗了,那恰恰意味著避免了更大的錯誤。試點,具有分散風險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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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是“統(tǒng)籌兼顧”。政治問題“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”。政治體制改革忌諱“單打一”,政治改革局部的成功未必具有多大的價值。實踐表明,有些改革在某一方面帶來的效益,但卻在其他領(lǐng)域引發(fā)新問題,正所謂“按下葫蘆浮起瓢”。因此,政治體制改革重在評估其整體的效應(yīng),即使一時一地取得了成功,也不能因此而堅信不疑,還要評估其連帶的效應(yīng),看其在更長時間和更大范圍內(nèi)的效果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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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摸著石頭過河”是在長期實踐探索中得來的寶貴經(jīng)驗。那種“圖虛名,招實禍”的事情不能再做了?!懊^過河”看似“不解氣”,看似沒有“頂層設(shè)計”高明,也沒有“理論突破”來的痛快。但是,政治體制改革不是比“高明”,不是圖痛快的事。政治體制改革關(guān)乎國家前途、民族命運、人民福祉,來不得半點閃失,容不得半點浮躁,更不能不懂裝懂、指手畫腳。關(guān)心和研究政治體制改革是件好事,但要有科學的精神與方法,要有專業(yè)知識,要長期深入實際、調(diào)查研究,還需有寬闊的國際視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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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摸著石頭過河”意在強調(diào)從實際出發(fā)、實踐第一;“摸著石頭過河”意在強調(diào)尊重科學,實事求是。“摸著石頭過河”缺乏詩意,是句大實話,但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?!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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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作者是中國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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